试想一下,心脏破个窟窿都这样痛苦。
母亲剜过心,岂不是更难受。
但这笔账却不能算到她爹头上,因为母亲赠剑的动机原本就不纯粹,是在买股投资。
因此姜拂衣形容自己的爹,向来只用“背信弃义”一词,而非“负心汉”。
她只是更清晰的感受到了,母亲想要逃出牢笼的迫切心愿。
一进客房里,姜拂衣立马抱着心剑趴在床上,闭上眼直哼哼。
疼啊。
真的好疼。
而且她的身体好像只剩下痛感了。
侍女送来瓜果点心,她毫无食欲,强撑着吃一口,咽不下去直接呕吐。
侍女引路时,也时不时偷眼打量她。
路上连续冒出来好几个巫,无一不是席卷着杀气,直往姜拂衣面前冲。
都被侍女拦下。
得知有燕澜作保,才诧异着离去。
姜拂衣一路有惊无险,总算明白燕澜为何会犹豫将她带回万象巫验证。
燕澜阻拦“我的家事,我来处理就好。”
愁姑道“您先管好您自己吧,您可知道,您外出的这段日子,猎鹿又觉醒了好几种天赋,一直捂着不说,就是想等您回来,当面给你难堪。”
远处有人禀告“少君,大祭司有请。”
愁姑叹了口气“动作真快,您前脚刚到,连喘口气儿的时间都不给。”
燕澜安慰她“无妨的,我已经习惯了。”
姜拂衣抬头,先瞧见一双润亮的眼睛。
即使蓬头垢面,衣衫褴褛,也遮不住这双眼睛里的光泽。
姜拂衣像是在重复他的话“你也要去神都”
他自来熟的在她身边坐下“对,去神都拜师。”
想到这里时,姜拂衣的心脏突然痛到仿佛要撕裂开,忍耐力如同风暴里的茅草屋,瞬间溃不成军。
然而从她落脚的边陲小城,前往云巅神都,走大道共二十三万九千里。
姜拂衣没有飞行法器,也没有云巅国的货币。
她不穷,储物吊坠里的宝物琳琅满目,都是她在海底捡来的,绝大多数只能在海里使用。
比如可以化出鱼尾的鲛珠,能够搅动风浪的蛟龙鳞,上岸之后没有一点用处。
也不敢兑换银钱。
刚才燕澜说起相思鉴借给了天阙府的府君,她几乎不用回忆,立刻知道那人是无上夷,云巅国的大国师。
像是迷雾里刮起一阵风,姜拂衣想起当年自己上岸之后,第一个想去找的人,正是这位天阙府君。
其实,与极北之海接壤的国家有好几个,不知母亲是故意还是随意,将她送去了云巅国的边陲。
她便先从云巅找起。
又从好些个说书人口中汇总,云巅国内,能被称为“至尊”的男性大佬真是不少,其中剑修又占绝大多数。
“事情是这样的”
燕澜压低声音,三言两语讲了讲姜拂衣的事情。
愁姑听罢气笑了“你爹是个混账东西不假,抛妻弃女的事儿也绝对干得出来,但他绝对不会违背祖训。”
巫族男女,一生只允许有一个伴侣。
一旦拜过神灵,哪怕走到最后貌合神离,也是自己挑的,自己受着,绝对不能反悔。
可她又能做什么